PA_夏日十字路口

【异色米英】Every coin have two sid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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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英国,或者说奥利弗这个人,存在着一些普遍的印象误区,一般人觉得他“有点情绪问题”,友善的人会委婉地表示他“和性格比起来厨艺更值得关注”,比较熟识的人认为他“疯得厉害”,部分人则表示他“脖子上长着脑袋只是为了增加身高”——比如弗朗索瓦和安德烈。
 
诸如此类的评价很多,而对于这些艾伦一概回以轻蔑的冷笑。作为和奥利弗共同生活过最长时间——虽然基本是被迫的——同时也是实质上最了解他的人,艾伦相当清楚地认识到一点,即奥利弗表面上的疯癫源于他性格同时存在的两个极端,而这截然相反的两面却以同样的情绪状态所表现出来,不够敏锐的话,往往很难察觉他正常表情下发生的情绪变化。
 
这并不是说艾伦是个纤细敏感能体会到他人心思的人(老天啊,拜托不要用这种让人听了想吐的形容词好吗),实在是相处过久所留下的惯性后遗症。从奥利弗把他从北美草原上捡回家起,他至少和那家伙相处了……一百多年?就算其间奥利弗经常不在,他们所共同度过的时间也颇算可观,那时候艾伦还处在相当于人类幼体的心理年龄,对每次带的英国舶来品相当感兴趣,从糖果、餐具、服饰到机械、火枪和朗姆酒(当然后面的两种不让他碰)样样都感到新奇,也经常跟将这些东西和新故事带来的奥利弗在一起。
 
奥利弗那时候的样子和如今没什么太大不同,仍然是细碎的橘粉色短发,苍白的皮肤,薄唇时刻微微地翘起15°的弧度,亮蓝色的双瞳总是盛着愉快又戏谑的神情,他会在和艾伦同住的别邸的后花园里准时摆上精致的下午茶,一边低声教导繁复的礼仪——如何铺餐巾,如何用三根手指捏住杯柄,不要用勺子转圈搅拌或在杯沿敲来敲去,喝的时候眼神要看杯子里面而不是四处环顾……等等让艾伦越听越烦躁的东西,一边微笑着用餐巾试去他嘴边的三明治碎屑;他会经常做各种各样的点心,调入果汁的乳脂松糕,散发着黄油香气的面包布丁,大量奶油和草莓果酱堆砌的伊顿麦斯,花样繁多的纸杯蛋糕……(这个特别美味但吃了之后经常会感到头晕);他会在入睡时分低声读《爱丽丝梦游仙境》安抚闹脾气不愿入睡的艾伦,并在端走烛台悄声离开前轻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
 
习惯于这样的奥利弗的艾伦在不久之后便见识到了硬币的另一面,那个手持骨瓷杯轻快地向反对者下达处决命令的,犹如以白皇后仪态说出红皇后台词“off with his head”般的奥利弗,法印战争结束后似乎毫无觉察地带着下属从弗朗索瓦的背上踩过去的奥利弗,倾茶事件后表情如常地下笔签署五条对美洲殖民地的惩罚法案和征税令,并锁死了艾伦房间所有出口一星期的奥利弗,其实和为他擦拭唇角,给他晚安吻的奥利弗完完全全是同一个人。当他温柔·、关心与爱护他人时是发自内心的纯粹,当他嘲讽、冷酷与折磨享乐时也是发自内心的真切,这两者同时共存,又互不矛盾,如乌洛彼洛斯一般完美地衔接又几乎病态地完成了他的整个人格——实话说在这两面之间,艾伦并非倾向于前者,亦并不反感后者,只是他逐渐开始感觉到莫名的烦躁,对那个人总是过于愉快却如面具般的笑容也是,对这种过于束缚、压抑、一成不变的生活也是,于是在某一天,他向奥利弗举起手枪,直截了当地冲着他说:
 
“我要独立了。”
 
奥利弗从手中茶杯澄澈透亮的大吉岭红茶上抬起视线,漂亮的蓝眼睛在蓝色的领结和粉色的毛衣衬托下更加灵动,高挺的鼻梁和微扬的下巴线条无比完美。他的眼光在艾伦紧绷的嘴角和暗红的眸子停了一秒,两秒,三秒,然后弯起薄唇,懒洋洋而戏谑地微微笑了:

“是吗——我亲爱的好艾伦也到了想要离开家的时候了~当然啦,你可以作任何你想的事,走的时候请记得不要把房间弄乱。对了,我得去问下史蒂夫,他是否也到了这个年纪,需要一把枪来完成这个有趣的成人仪式呢?”
 
枪口就顶在距离他的头不到三十厘米的距离,而他转过身就那么毫不在意地走开了。
 
艾伦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他被奥利弗气得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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